序言
中国园林自周代灵囿以来一向主张师法自然,《林泉高致》讲“山以水为血脉,以草木为毛发,以烟云为神彩”,在北宋画家郭煕看来山水精神即人之精神。
人之精神在于文化,也是《文心雕龙》所说的:文之思,其神远……神与物游。
文以载道
大良渚文化圈成就了当前精细柔雅的杭州文化,大江东在文化上既受惠于杭州,又兼有潮田文化特征:开创与耕植、雄健与坚守。
同时,项目作为大型城市综合体是大江东未来都会生活的代表。
气因礼制
景观设计以大开大合、适度曲折的布局样式为空间底本,将宫廷文化映现为都会生活、将诗意人文映现为山水生活、将国学理念映现为心性生活。
通过“贵、尊、悦、盛、雅”五道门第礼序融贯“门、庭、院、巷”四重空间体系,6000平米体验区内人文山水与自然诗意相互转换。
以五道四重合九制的景观界面回应“天道以九制”的传统精神风貌。
朝会•钱潮望门
钱塘江大潮蜂拥而至,大江东就是当仁不让的杭州门户。“东南形胜,三吴都会,钱塘自古繁华……怒涛卷霜雪,天堑无涯。市列珠玑,户盈罗绮,竞豪奢。”《望海潮》里描绘的钱塘江大潮既是山水之气,也是都会之气。
前庭门户充分考虑了钱塘潮的双重构象,通过露景,庭内钱潮照壁外显于第一视野,与宣纸门墙同步曝光,展现一幅气势恢宏的繁华巨卷。
“开门纳钱潮”构成入口处汉魏六朝以来的“望门”文化。
当屏•天子御风
进门后,照壁两侧可见六扇木制屏风,起到漏景功能,局部地将内院景观“透露”给来宾。
视觉上,将前庭空间有限分割,渲染了空间和光影的层次感。
在中国,屏风首现于周朝,最早置于帝座后,是天子的专用器具。《礼记》载:“天子当屏而立,诸侯北面而见天子,曰觐。”
妙处在于帝座让位于山水大卷——来宾面屏而立,上有天光灌顶,人在画中。人与景的沉浸式互动让来宾身临其境:“君”临天下,是天地之子,是山水之子。
礼玉•本性圆融
儒家《大戴礼记》曰:“天道曰圆,地道曰方。”佛家《楞严经》云:“如来观地、水、火、风,本性圆融,周遍法界,湛然常住。”
前庭地表造方池,池上置出水山石,谓“润泽以温,仁之方也”。屋面采用圆形敞口处理,谓“见日之光,天下大明”。
前庭空间构象取自上古礼器良渚玉琮——方身圆口,人兽相纹,合为神徽,王者所佩。
礼器式前庭,一是向良渚文明致敬,二是映现君子如玉的本性——玉为山水之精,人有五德之美。
花境•心象逐鹿
昔日,汉武帝建上林苑,养骠骑、驱匈奴,贯通西域三十六国。据《汉书》载:“苑中养百兽,天子春秋射猎苑中,取兽无数。”
长巷花境以现代简约的直线手法呈现了林苑逐鹿的花式生活。
造景设计上化干戈为玉帛,配置成片的毛鹃、鼠尾草、四季海棠、大花月季和夹道梅花。
视觉上保留了林苑文化的火热激情,体验上偏重营造“笙歌园里,锦绣丛中”的花下闲淡。
“鹿”从梅花来——这也是贝聿铭在苏州博物馆的片石假山上所设计的山川之气。
仰面过花境,低头礼白云——象由心生,山川之气亦是心象。
见彩•开门纳“财”
古希腊人用马赛克在他们的豪宅里绘就游乐生活,中古时代人们用它描绘英雄和诸神,随着现代抽象艺术的兴起,西班牙建筑大师高迪用它拼贴出著名的古埃尔公园。
在中国,马赛克又名锦砖,暗示了华美与高贵。
见彩照壁是后院空间聚焦的景眼,取意于元代宫廷画家王振鹏的《江山胜览图》,此画在保利秋拍上被人以10120万元的价格收藏。
从展示中心推门而出,便见鳞片状的锦砖流溢出斑斓江山,一时间鱼龙潜跃浮光跃金,此谓“江山如画,开门见彩(纳财)”。
雅集•四海庭燎
后院主景取自雅集传统,一为诗经《庭燎》里周宣王夜会群臣的场景:“夜未央,庭燎之光;君子至止,鸾声将将。”
二为贵族王诜与大文豪苏轼,以及米芾、黄庭坚、圆通大师等群贤共襄的文化盛事。
后院空间采用对景处理,依托展示中心的宫宇之势,直面见彩照壁,达成一院分两池、面江山而临四海的雄浑体验。
充分显露了四海庭燎的皇族气度,同时兼有“园有美草,池有清流”的先贤雅意。
大境•云山诗意
后院一隅,丛生的幽竹摹写了竹里馆,诗佛王维曾在此吟诗作画。
王维以儒进仕、官至右丞,中年慕道,晚年好佛,集儒释道文化之大成,被尊为山水画南宗之祖,他开创的水墨山水代表了中国艺术的最高精神。